深陷月亮10(完结)
#久等啦,一口气写完了三章的字数,希望大家看的开心!
#台湾同性伴侣证是一个塑料小卡片,错了别骂我
#卡文卡了好久好久好久,写的很烂很烂很烂
#请勿上升,不要骂我
十
人在面对两难选择的时候,总是会下意识选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个。这是林彦俊的祖母很小就告诉过他的话。
老人教他怎么将硬币在指尖与食指的侧面放平,拇指用力弹出,硬币急速在空中翻滚出不同的花样。
在这个刹那的间隙,硬币花纹在空中来回旋转的片刻,他在代替上帝给自己一个答案。
这句话在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就得到了验证。
那一天,林彦俊因为打群架被拎到了教务处。
他进去的时候沿着墙边已经整整齐齐站了一排人。那个很凶的训导老师问他:“这里面哪个是跟你一伙打架的?”
其实没有。林彦俊在心里想,一对多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吗?
教务处墙边一排人都垂头丧气的站着,他对面的男孩子穿了一条破洞牛仔裤,被训斥得脸色通红,手指紧紧抓着校服衬衫下摆,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。
他很少会用“漂亮”去形容一个男生,这个形容词难免有点冒犯和轻视的意味。
但那一瞬间,他的大脑词汇量苍白匮乏,好像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词来准确的形容他。
眼睛红红的,嘴巴紧紧抿着。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,校服衬衫勾勒出他肩胛骨的弧线。
林彦俊忍不住想,这个漂亮男生真的哭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呢?
他心里的硬币旋转着升起再落下,在那一瞬间,他下意识作出了一个让自己很多年以后都觉得明智的决定。
“他。”
林彦俊抬起胳膊,指了指这个红着眼睛的男生。
“刚刚和我一起的,是他。”
那个小男孩一瞬间瞪大了眼睛,惊恐的用食指指了指自己。他左看看右看看,眨巴眨巴眼睛,眼眶一时没承住重量,难以置信地扑簌簌落下两行惊惧交加的泪水。
林彦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,心里却在暗暗发笑。他想这个漂亮男孩真的很有趣,或许他又一次作出了正确选择。
但有些时候林彦俊讨厌做选择。尤其是当他明知道自己该选什么的时候。
比如现在。
他的卫衣一半挂在头顶,一半挂在下巴上。林彦俊半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只想发火。
尤长靖凑过来吻了吻他,“快起床,不然等下要误了飞机。”他伸手拽下林彦俊套了一半的衣服,笑嘻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。
“不想起床。”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,嘴唇上潮湿的吻还留存着记忆,水波一样的漫开。
尤长靖一边对着镜子打领带一边催他,“你还要不要结婚啦?”
结婚,好吧,林彦俊想,他昨天晚上求婚之后为什么那么兴奋,干脆地订了最早去台湾的航班。
想快点结婚,想感受同他结婚之后的生活,想立刻把这个人完完全全,法律意义上地,攥在自己手里。
他叹一口气,终于从床上坐起来。
飞机慢慢降落在这个小岛,他们在林彦俊名下一处房产里住了两天。
最近几天台湾的天气很好,潮湿但不闷热,空气里浸满了凉爽的水分子。
尤长靖拿着两张塑料卡片,翻来覆去的看。这张照片里林彦俊照的很傻,呆头呆脑的,好像手足无措似的。
林彦俊从浴室里走出来,故意把湿淋淋的头发往尤长靖的脸上蹭。
“在看什么?”
尤长靖就把卡片递给他,侧过头去吻了吻他的脸。
林彦俊就低低的笑了起来,问:“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本家?”
本家老宅是一座单独的四层小楼,坐落在台南一处山上。
盘山公路颠簸曲折,那辆加长越野就直直地冲向山上去。信号渐渐弱了,远远地,他们慢慢看到深红的砖墙和蓝白的窗棱。
林宅大门前的两个石狮子护佑家宅平安,穿过警卫岗,是长长的柏水泥甬道。穿过前院的花园,车库的铁皮卷帘门慢慢升起来,发出细小的嗡嗡声。
林彦俊把车稳稳地停在里面,握了一下尤长靖的手。
“别紧张。”
下午六点一刻,天色已经略略有些晦暗。他们来老宅同母亲吃晚饭。
尤长靖扯了扯身上的西装外套,小山羊绒的面料里透着黛色。他问,“这样会不会太正式了?”
“还好。”
但实际上林彦俊看上去比尤长靖还要更紧张,他从后座上翻出一瓶水,拧开喝了几口。
他很慢很慢地把瓶盖拧紧,才抬头直视尤长靖的眼睛,说:
“长靖,我母亲……可能比较偏激。”
绕过庭院的几株古桑树,枝叶葱茏,在暮色中透出一点岁月的味道来。
尤长靖只觉得心如擂鼓,心跳声咚咚地捶着,他好像从来没这么紧张过。被认可,被接纳,对于他而言是生命中很重要的部分。
他悄悄攥住了林彦俊的手,他的手心很潮又很凉,骨节向外透着冷风。
正厅首座坐着一个女人,穿着盘扣的藏红色旗袍,头发盘的很高,耳边带着翡翠玉石的耳钉,把她整个人的气质衬托的更冷了些。
林彦俊略略鞠了个躬行礼,“母亲。”
女人没接话,只说:“这么多年,原来你还知道回家,回老宅看看。我还以为你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。”
“母亲。”,他沉声说。“之前同您讲过,我结婚了。”
“你从多大开始学会先斩后奏的?结了婚才回来,我倒也不奇怪。”
林彦俊咽了咽口水,深吸一口气,“这位是我的伴侣,尤长靖。”
这个名字恐怕勾起了相当久远的回忆。女人终于抬头,眼神极为精明地扫视了过来,目光顿在了尤长靖身上。
她忽然笑了一下,半边嘴角向上扬起。“尤长靖?”
她握着实木把手,从沙发软座上站了起来。尤长靖才发现她极瘦,脚腕纤细得吓人。
“尤长靖……”她默念这个名字,慢慢走到他身前,仔仔细细地端详他。
她的指甲很尖,透着淡粉色的光,眼神犀利的盯着他。
“尤长靖,你怎么还没死啊?”
水声哗啦啦的响了半天,尤长靖才回过神来,把手放在温热的水流下慢慢冲洗。
手背上隐隐有些刺痛,他凑近了看,才发现刚刚被女人的指甲抠破了几处细小的伤口,向外慢慢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。
不过是小伤,他没打算处理,也没打算让林彦俊发现。
但伤口的疼痛是真实存在的,他现在心口的疼痛也一样。女人的咒骂一遍一遍回转在他耳朵里,撕心裂肺的骂声快要冲破他的耳膜。
持续不断轰鸣的水声终于停了。
林彦俊凑过来关掉了水阀。他微微皱眉,有些担忧地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那……我们……回家?”
回家,这个词好像有某种特殊的魔力,藏着熠熠闪光的金色亮片。
尤长靖突然就不在乎了。他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没那么在乎被接纳被认可,也没那么在乎他被迫接受的欺辱和咒骂了。
“好,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还保持着镇定,“我们回家。”
+
“母亲。”林彦俊紧紧攥住了女人的手腕。
“我不是来征求您的意见的,我只是来告知您。是出于您从小教导过我的,礼节。”
他把女人的手从尤长靖身上拿开,很用力地,指甲泛白。
女人倒退几步,细长的手指空无地抓了抓空气。她在一瞬间又恢复了理智,挺直了腰,眼梢又流露出那种厌恶的神色,不再对着尤长靖。
“是你长大了,还是我变老了?”
“我长大了。”林彦俊顿了顿,语气很重,“您也老了。”
他紧紧攥着尤长靖的手腕,从皮肤真实的触感、抵死贴合的力度里把情绪稳下来。
他的语气里隐隐透着威胁。
“我不再是孩子了,今天我能带他到这儿来,就是因为我自己能应对一切后果。”
他眼角里飘出和女人相似的蔑视,那种略显高傲的神色如出一辙。
“谁敢动他,谁就得死。”
“就算是您,也一样。”
林彦俊讨厌作出选择。
他从小接受的礼仪教导和他的世界观,他的血缘至亲与他的爱人。
他不知道他心里的那枚硬币有没有旋转,落下的花纹究竟是人头还是花样。但那一瞬间,他伸出手的瞬间,就已经在心里替自己作出了选择。
毫不迟疑。
+
大概是因为回家路上受了些风,回到家又冲了很久的凉水澡,林彦俊当夜竟发起低烧来。
他做了梦,昏昏沉沉的,好像又回到小时候。
他一向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,更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,所以几年来连梦里都克制自己,不愿意去回想。
今天同尤长靖回了趟家,他把这件事真正和母亲说开了谈明了。他好像才终于歇了一口气,任由自己重新沉浸在那些无法挣脱的回忆里。
梦里他和尤长靖躲在学校的各个角落,乱七八糟的接吻。他情欲高涨,毫无章法的吻他,手指从校服下摆伸进去,在尤长靖白滑的皮肤上游走。
他亲了他好半天,只觉得尤长靖好像一个彩色的棉花糖,很软很甜,叫人一脚跌进去就再也出不来。
林彦俊看见梦里的自己嘴角噙着笑,几乎是跳着回家。他冲着那个自己大吼不要,但梦里的林彦俊没有听到,而是攥着书包带和母亲说:“我恋爱了。”
林彦俊觉得自己好像飘在天上,他俯视这一切,他在空中嘶哑着嗓子大喊:不要!你别说!求你!
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,听了这话,把报纸放下来,审视地上下打量她的儿子。她还带着那对翡翠耳饰,盘着几十年不变的发型。
于是林彦俊在梦里流了泪,他无能为力,连嗓子也哑了,只能默默的看着那个小小的林彦俊跟母亲说,“我喜欢的人是个男生。”
女人手边的报纸被捏紧了,发出沙拉沙拉的声响。
林彦俊猛地醒了。
他听见窗外狂风暴雨声卷挟着雾气,狂吼着泼到窗户上。他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幻觉,但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发烧。
墙角的挂钟在月光下被映的清晰,凌晨四点一刻。
他烧的头脑发晕,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,才意识到自己该去吃点药。于是轻手轻脚的走出去,怕吵醒尤长靖,又悄悄替他带上卧室门。
他翻出一堆药,在不甚明亮的壁灯下凑到眼前一点点看。这间房子实在太久没人住过了,大部分药已经过期了,还剩下一板没标明生产日期的退烧药。
林彦俊盯着背面锡箔纸上印着的说明书看了好久,他觉得眼晕,字号太小,在他眼前飘来飘去。
他心一横,索性直接吞了两片进去,又翻出盒没过期的胃药,干脆一起吃了,灌了两口凉水进去。
雨声越来越大,他重新回到床上,却怎么也睡不着,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冷,寒的他忍不住颤抖。
他睡不着,也担心翻身会吵醒尤长靖,就在半梦半醒的高热里,昏昏沉沉地听窗外雨打玻璃的声音。水流哗哗地顺着玻璃留下来,深蓝色的幕布里藏着星星点点的光。
尤长靖伸出胳膊,虚虚搭在了他的腰侧,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。
那个不标准的拥抱源源不断地渡了些温度给他,他就在这片妥帖的热源里,睡得更沉了些。
尤长靖很快醒了,不仅仅是因为怀里的热源,更因为林彦俊在梦里持续不断的呢喃。
沙哑的,细微的,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好似悲鸣。
尤长靖凑近了去听,林彦俊呢喃梦呓是一句接一句的
“对不起。”
他才发现林彦俊的吐息间带着灼热温度。他的手掌刚要贴到对方的额头上,林彦俊却突然在梦里一个哆嗦。他不知梦见了什么,睫毛湿淋淋的,哽咽着说了一句。
“长靖,对不起。”
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,尤长靖正蹲在床头边看说明书,手边是一塑料袋新买的药,乱七八糟的冲剂和胶囊。
林彦俊好像才从梦魇里醒过来,他摸摸自己额头上的湿毛巾,笑了一下,说:“长靖,有水吗?有一件我一直不想说的事,现在我想向你坦白。”
尤长靖跳起来,慌慌张张给他倒了杯温开水。林彦俊嗓子还有点哑,他端了碗白粥来,只说:“不急,你先喝点粥。”
尤长靖其实心里把这个坦白的时刻想了千遍万遍,预演谋划,但还是故意表现出不动声色的样子。好像他没那么期待知道林彦俊和他母亲的事,也没那么期待知道过去种种荒唐惨烈的家族丑事。
他猜中了一点,但不是全部。
十六岁开始,林彦俊就再也没坐过副驾驶。
他对这个位置有一种天然的心理阴影。这个角度和视野,总能让他一遍又一遍回想起雪地里飞出去的男生。
他继承了他母亲的固执,在某些方面总是偏执得过分。
那个涂了淡粉色指甲油的女人一遍遍问他,他就一遍遍的回答:“不。”
不会和他分手,不会喜欢女孩,也不会继承家产。
尤长靖于他而言,是春雨,是千秋,是珍藏万年的蜂蜜,只消一眼,就慢慢融化成蜜糖。
女人点点头,把他固定在副驾上,两个警卫死死禁锢住他的胳膊。
车里空调的供暖功能坏了,寒气从身体缝隙里钻进去。广播里放着一首温温柔柔的老歌,是罗大佑的恋曲1990。
“每个人都是有责任的。彦俊,你的责任是承担家族企业。而我的责任,是好好教导你。”
她那时候其实已经开始显露出偏执和占有欲的苗头。
“你选择逃避责任,就需要承担代价。”
车外飘着细碎的雪花,尤长靖的喘息间带着朦胧的白雾,他远远地跑近了,蓝灰色的格子外套被风卷起来,像一只鸟。
她踩下了油门。
于是那件外套就逐渐离得越来越近,很快地,飞了起来。
像一只鸟。
他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尤长靖的守护者。他努力张开怀抱,想给他遮挡一方天地,想用自己单薄的后背撑起一切,不需要他知道。
那时候林彦俊才猛然发觉,他从来不是什么保护者,深深给了尤长靖一刀的人,是他自己。
他的固执,他的弱小,他对一切的无能为力,都是造成这一切无法挽回的原因。
泪水几乎不受控制的哗啦啦涌出来,他沙哑的哭嚎被按进喉咙里。他想下车,想去看看雪地里被剐蹭了几圈跌倒的小男孩。
可是四肢被紧紧按着,他除了不停的流泪,唯一能做的,只有点头。
他点点头,说好。
和他分手,和别人订婚,继承家族企业。
他没办法守护自己的宝藏,他听见自己的心开始慢慢腐烂了,一点一点,从里向外。
车外的小男孩咳出鲜明的红色血迹,一下一下,像是一根根箭扎在他心尖上。
那一刻林彦俊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。
他的理智和情感统统被烧成了黑色羽毛般的片片灰烬,卡在他的咽喉里,把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逼出来。
他整个人都在抖,不受控制地抽噎,从手指尖开始发麻,一直蔓延到上臂。
林彦俊抽动着,用力攥住自己的手腕,指甲陷进去,才终于从麻木中找回了一点痛感。
那首缠绵的情歌终于唱到了尽头,从老旧的收音机里发出的温柔音乐极为讽刺的哼着,像女人漂亮的长指甲。
那首歌的结尾重复唱着: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。
他盯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,那个蓝灰色的格子外套,在心里说了无数遍
对不起。
白瓷碗里的白粥凉了。
林彦俊低头,怪怪的笑了一下。他盯着白瓷碗,好像那里盛满了的血肉。
他像一个穷途末路的侠客,从身体里拔出箭尾,血从身体里哗一下流出来。他盯着自己胸膛上的伤口,满手是血,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。
尤长靖动了动眼睫,他的额头抵着林彦俊的,那里还留了一点高烧消退的潮湿余温。
他僵直的后背就软了下来,抬手摸了摸尤长靖的后颈。
“对不起。”
这句话他藏了很久,很多很多年。再次遇见他的时候他不敢轻易说出口,两个人心意相通的时候他也不敢轻易表明。
直到现在,他终于把藏了很久的,压抑的道歉说出了口。
尤长靖摇摇头,他看着那双眼角泛红,却不肯落泪的眼睛。
“你不用道歉的。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。为了认定的东西,感情啊爱啊,我们都可以不顾一切地去冲。撞了墙,磕的头破血流也不回头。”
“幸运的是,这些难过的经历,是我们共同拥有的。”尤长靖顿了顿,“更幸运的是,我们找到了彼此。”
林彦俊专注的回望他,冷不防低下头亲了他一口。
他们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,尤长靖却始终觉得他还是那个高中的大男孩。
他还是讨厌数学课,还是会把国语试卷上每个句号用黑色圆珠笔涂满,还是会在遇到霸凌时出头阻止。
还是很爱他,也很值得被爱。
从医院挂了点滴回来,暮色已经降临。
两个人手牵手在人行道上走,把手臂挥的好高。
林彦俊笑他走路同手同脚,尤长靖就把棒棒糖——他陪林彦俊看病时无聊买的——从嘴里拿出来,气鼓鼓地单脚跳了半天,才把自己的同手同脚改过来。
此时天色渐暗,带点潮气的微风轻轻飘着,漫天浅粉的云映着浓郁的朝色。绿化带外侧是热闹的市井喧嚣,内侧是两个交叠的影子。
他耳朵里传来拥挤嘈杂的齐声鸣笛声,混乱的叫卖声,唯独眼前是黑白分明的人,干干净净,眼睛里不带一点杂。
他忽然觉得挺快活的。这种快活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。就像是清风拂面,舒展四肢,迎着晨风长长的吸一口气,再重重地吐出来。
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,尤长靖嘴里的棒棒糖棍还不小心戳到了他的下巴。
于是他说,“我要亲你啦。”
尾音上挑的一个“啦”字,不是郑重地征询,是快活的告知。
尤长靖眨眨眼睛,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,勾着他的脖子向下一拽,他的嘴唇就被堵住了。
尤长靖的舌尖跳动着去挠他的上颚,他倒吸一口气,很深的用力吻回去,糖果的甜味一点点渡进他的口腔里喉咙里。
尤长靖的头发被他刚刚深吻时失控的手指揉得卷翘起来,脸红红的,嘴唇泛着湿润的光。很可爱。
尤长靖勾着他脖子的手却一下子放下来,脸涨的通红。
林彦俊回头才看到巷口有大妈在盯着他们俩,眼神透露着八卦的味道。
尤长靖恨不得把头埋进他胸口里,“有人诶,你刚才怎么没看一下。”他的眼神慌乱,头低的快要埋进地里去。
林彦俊难得的卡了壳,“刚才……忘了……”
因为你太好看了,他在心里想。
太可爱,太耀眼,也太珍贵。
一不小心就忘了原则,也忘记了这个世界。
他们再次重逢的时候,林彦俊不敢奢求,他小心翼翼的爱,小心翼翼的藏起温柔。
直到现在,他好像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抱他,吻他,把他的宝贝完完整整地放在心上,裹成团,藏起来。
他从前从未奢求过家庭。
他以为家人只不过是被血缘联系着,被迫共同生活的人。他被家庭负累,被责任束缚,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家庭。
直到他遇见尤长靖。
爱人是他唯一且仅有的一次,自主选择家人的机会。
他意识到他想和这个人长久的生活在一起。
千年万年太久,朝夕相对也值得感激。
END
终于!写完啦!
果然从没有存稿的我,还是没能逃脱每次连载写到一半就想立刻完结的命运(……)
这篇文其实前半部分整体风格挺压抑的,以至于我写的很慢,基本上熬一整天才能写一两千字。
两个人都竭尽全力隐藏自己的爱,隐藏自己的感情。但真心总是会溜出来的。于是执着的,用尽全力去爱的人,也会收获同样热烈的真心。
就是这样啦,可能这个故事没有被我讲的很好,但还是希望我已经把它说的完整啦~
非常感谢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陪伴和支持♥让我有勇气把这个故事慢慢讲下去。敲锣打鼓求长评呜
最后,
千年万年太久,朝夕相对也值得感激。
谢谢大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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